Heav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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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好像觉得比起'你爱我'，我得到了一个更好的答案。”
姜涩琪的鼻尖还泛着因为哭泣带来的泛红痕迹。
“你还真是耍赖。”
裴珠泫很小心地和她额头相抵，语气软下来。
“差一点点你就可以骗过我了。”
“所以欺骗失败的代价是，现在你必须要吻我才行。”
久违地，持续阵痛的胸腔被柔软的情绪包裹，嘴角处落下的亲吻挠得她心里发痒。
这终于是一个有温度的拥抱，路西法很小心地开口。
“不过我还是想听你说一次你爱我。”
“所以说最后你们两个有用一场愉快的性爱作为真正意义上久别重逢的结尾吗？”梅塔特隆翘着二郎腿半躺在办公椅上。
姜涩琪翻了一个白眼。
“我奉劝你闭上嘴，如果还想要奖金。”
“涩琪姐姐，今天好像是你来询问我加班意向的吧，闭上嘴巴就没有办法回答你了。”
“立场陈述文件本来应该是你自己写的，忙着抓紧最后的时间约会所以来找我了不是吗？”
金艺琳甚至没有掩饰在打如意算盘的表情，可恶。
“我想想，要奖金三倍。”
“还要加一周我和秀荣的双人休假。”
“假期可以给，不过奖金最多只能双倍。”
姜涩琪觉得头疼。
“成交！”
朴秀荣的声音非常不适宜地出现在身后。
看来是被合伙诈骗了。
处理好乱七八糟的事情，姜涩琪尽量不发出声响地绕到了炽天使身后。
裴珠泫还是跟之前一模一样，大多数时候闷在书房里面看书，不过姜涩琪有很仔细地注意到书目更改成了很早以前她们都很喜欢的那些。
偶尔也会跑去湖边一个人散步，看样子身心都恢复得不错，虽然因为地狱环境的原因炽天使的身体始终被排斥着。
只要那一天不来，她就可以若无其事地持续已经让她抽离困难的现状。
“在想什么？”
她把恋人圈进怀里，下巴蹭了蹭裴珠泫的颈窝。
“嗯，在想......”
“在想我对不对？”
“呀！”
肚子上挨了不轻不重的一下，裴珠泫非常不满意姜涩琪在地狱越发加重的没皮没脸。
“在想你为什么那么傻地不愿意相信。”
“非要以赌约的方式来确认，结果输掉了吧。”
“得到答案了也输得不算亏。”
作为路西法来讲这个笑容有些过于憨厚。
“而且这次正好让我找到了休假的好机会。”
“要去真正的尘世吗？”
“人类是很喜欢强调‘物是人非’的生物。”
路西法脑袋上乖巧地戴着米迦勒不久前挑选好的小熊发箍，为了融入人类群体收起尖牙之后的模样着实可爱到有些犯规。
“嗯，那我是不是应该表扬你一如既往地喜欢旋转木马是很难得的事情？”
裴珠泫把手里的冰淇淋递过去。
“不要滴在衣服上面，在尘世滥用魔法会扰乱这个世界的运行顺序的，尤其是用来洗衣服这种行为更应该禁止。”
话音刚落就被偷袭地亲了一下，贴上脸颊肌肤的嘴唇反映着冰淇淋刚出炉的凉意。
“姜涩琪。”
“这是你这几天怎么这么喜欢突袭bobo？”
她一副又好气又好笑的样子。
“你明明也很喜欢的样子。”恶魔扭头看向摩天轮的玻璃外，“其实好像人类说的‘物是人非’也不全对。”
“就像700年以前这里没有游乐场，从现在的高度看过去那边的河道也不大一样。”
“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讲。”
裴珠泫顺着姜涩琪视线的方向也向外看过去。
早在她们搭乘摩天轮之前日光就已经落下，人类努力用照明设备营造出的热闹看久了就会没来由地觉得孤独。
到底还是夜晚。
或许她们两个心照不宣下达成的共识在下一秒就会被单方面戳穿。
不过逃避本来就解决不了问题，如果是在尘世最符合浪漫情节的摩天轮上面说出来也不会那么揪心。
“没有。”姜涩琪愣了一下才重新开口，“只是想问问你要不要看在我没有让衣服被冰淇淋弄脏的份上让我多玩一会儿。”
“什么？”
“要再玩一次旋转木马，我们两个人一起！”
想着“我就该知道”，裴珠泫头痛地闭上了双眼。
姜涩琪幼稚鬼！！！
“好吧，其实是有事情。”姜涩琪收起了恶作剧得逞一般的小孩子笑容，目光再次转向视野高度正在缓缓下降的窗外，“想跟你一起散步，去改道之后的那条河流边看看怎么样，珠泫？”
“话说回来，本质上‘物是人非’只是短时间内相对成立的，突然想到长时间来看还是‘人是物非’。”姜涩琪挠了挠裴珠泫的掌心，手指滑入裴珠泫的指缝间，“不觉得人们还是很类似吗？”
“相遇和分离作为生活的主题永远都在上演。”
“刚刚走过来的时候发现每一个被我不经意阅读的人生好像每个都很相似。”
姜涩琪停下来，往路边正在做街头演奏的管弦乐队成员的乐器盒子里面放硬币。
“突然想管你要一个礼物。”恶魔保持着蹲在地上的姿势抬眼看过来。
“要不要就着音乐跟我跳支舞？”
“拜托了，珠泫。”
“May I ？”
顶着小熊发箍的姜涩琪微微翘起嘴巴。
下嘴唇有些很适合在接吻的时候故意咬一口的感觉。
凭借着收起尖牙伪装乖巧的模样又想让自己答应了。
真是没办法。
“事先说好，我对你现在的舞技很没有信心，因为地狱没有定期的礼仪课。”
“那就事先约法三章好了，如果有人出错了就要亲吻另一方的脸颊。”
真是，什么奇怪的规定啊。
“我开始好奇是不是地狱有另一门我没有听说过的课程。”裴珠泫摆正了姿势。
“什么？”
恶魔的右手贴上炽天使的腰侧。
“如何理所应当地胡说八道。”
“当然不是，这仅仅只是我的天赋之一。”
第一个节拍相安无事地踏出。
“记得一开始你拿恶作剧通缉令要挟我。”
“不算要挟，只是太多前车之鉴让我不得不提醒你潜在风险。”
旋转时照惯例感受到了腰间收紧些的力道。
目前为止做得还不错，即使疏于练习。
“提醒了也没有用，从一开始我就要无条件接近你的。”
“你想想，就算那天你没有遇见我，也会有天国大赛的冠军和天国守护者产生交集的情况对不对？”
“所以你之前否认过的从一开始就喜欢我是在撒谎咯？”
“啊，不管是路西法还是路西菲尔都可以保证在那个问题上没有撒过谎。”
“说是因为好奇和胜负欲比较合适。”
“你还是没有学会过于诚实有时候并不好。”
裴珠泫立马感到自己被踩了一下。
第一次出错。
“你给我专心一点，姜涩琪。”
她无奈地瞪了一眼恶魔，换来的是第一个吻。
落在额头。
“现在知道为什么惩罚是亲吻脸颊了吧。？”姜涩琪调整好步伐继续，“不觉得是个好主意吗？”
“或许吧。”
学着第一次见面时路西菲尔傲慢的样子，裴珠泫翻了一个白眼。
“珠泫，你学我真的学得一点也不像。”
没道理可以讲的家伙。
跟所有带有细微惩罚的游戏一样，一旦出错第一次，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后续失误。
从第一次的额头开始，姜涩琪依次向下吻过裴珠泫的眉心、眼睑、鼻尖，最后是下巴。
得到很多恋人的亲吻固然是好事，可是放在现在的情况下裴珠泫不由得心生怀疑。
姜涩琪给她的亲吻像是轻微飘落的雨水，虽然不够声势浩大，但是仍然由于来自万尺高空以外的降临而一点点瓦解左边胸膛逐渐松动的防线，然后用更柔软的材料拆解重构那颗此刻正在也只为彼此跳动的心脏。
大事不妙。
真是大事不妙。
她心想，原来错误带来的惩罚会潜移默化地放大另一个人也产生犯错的可能性。
惴惴不安了几个小节之后她还是不小心在结尾时不偏不倚地踩上了姜涩琪的脚。
“看来天国的礼仪课也没有多么了不起，珠泫。”
“这次轮到你出错了。”
真是奇妙的力量啊。
裴珠泫突然感到有几分愉快，对于即将履行惩罚这件事情。
她也想要用同样轻飘飘的手法干这样狡猾的事情。
在没来得及执行的下一个瞬间，她被毫无预兆地拥抱了。
热切到几乎将她包裹得有些过分用力。
裴珠泫的指尖覆上姜涩琪不断颤动的蝴蝶骨，有些没有搞懂上一秒还在笑着的恋人突然显露出脆弱的模样。
“涩琪？”
她听见了眼泪砸落在地面的声音。
轻叹一口气，好像姜涩琪自从输掉赌约开始真的哭得比自己以前见过都多。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手掌顺着脊柱轻轻下滑，姜涩琪拥抱的力度在抚慰中逐渐地减弱下来。
“其实我有学会不要过于诚实。”
裴珠泫擦拭去对方眼泪的时候迎来一句有些没头没脑的坦白。
“我在摩天轮上的时候是有话想要告诉你。”
“我想说离你回天国的时间越来越近，可是忍住了。”
“因为有些话我以为我们默契地闭口不谈就可以假装不存在，就像我们曾经擅长的那样。”
“但是不是这样的，对吧？”
“就在刚刚你想要吻我的时候，我突然想到我们透支了太多的时间。”
“我花了大把的时间让你停留在我身边，以难堪又狼狈的方式。”
“没关系的，你知道我没有介意......"
炽天使捧住恶魔的脸，把两个人的距离带得更近一点。
停留在一个适合裴珠泫亲吻的距离。
“其实从头到尾都是我在介意。”
在吻上那颗好看的眼下痣的时候，裴珠泫品尝到了泪水里面令人揪心的苦涩。
“因为我要再一次失去你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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